是上海老宅里,母亲教她插花的眼眉,她说过,梅花之可贵,在于风雪里也能盛开;是哥哥揉乱她头发的手,“阿琬一定要勇敢啊。”
他们的话,她已经拼了命去做了。
那些画面,最后停在克莱恩身上——他教她用枪时,紧紧包裹着她的温度;他后背被钢筋刮得血肉模糊,依然稳稳托住自己的手;还有下午突如其来的拥抱里,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
“注意安全,”他贴着她耳畔,“晚上来接你。”
她知道,第一句嘱咐自己没能做到,而第二句承诺,他大约也做不到了。
喉间涌上腥甜时,她忽然有些后悔。没在转身之前好好看看他,也没来得及给他留下什么东西,即使一束花,一件信物,或是一两句话都好。
但转念间,又是庆幸的,幸好此刻他不在这,不必亲眼目睹她身份的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