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从容支撑着剧痛的身体,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宣春归从那岩石的庇护中拉出来。
两人都浑身是雪和血污,狼狈不堪地站在狂舞的经幡下,脚下是松软的、吞噬一切的雪坡,头顶是依旧翻卷着死亡余威的天空。
死亡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沉从容的目光紧紧锁在宣春归身上,看着她惊魂未定、微微颤抖,却强撑着站直的身体。
他沉默地从自己背包的侧袋里,掏出那卷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五彩经幡布条,又摸出一支马克笔。
冰凉的笔塞进宣春归同样冰冷、指尖还带着血迹和冻伤的手里。
“写。”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暴风雨后的深海,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却让她心悸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