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带着她出门旅行,让母亲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母亲可以穿上她最喜爱的长裙,抹上鲜亮温暖的口红,穿上高跟鞋,涂上指甲油。
但这些,已经无法实现。
母亲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曾经的母亲美丽鲜活,一张脸白净清秀,是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坚韧。幼时看母亲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木梳梳着一头浓密漆黑的长发,再慢慢编成一根麻花辫。院子里的月季开了,母亲摘下一朵新鲜花朵随手插到发丝里。迎着朝阳,母亲俯身拥抱我。
她是我的母亲,是给予我生命与血肉的人,她也是我最好的玩伴,陪我翻越高山与溪涧、捕捉蝴蝶,教我如何用心感受云朵与果实。
母亲呼唤我,小年。小年。声音百转千回,这是世间最宠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