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隐隐有松节油的气味从画室的方向一点点蔓延开来。
手机在矮桌上震动,急切地发出嗡嗡的声响,屏幕的亮光成了客厅里唯一的光线。
青白而微弱的光照着地面的一角,那里躺着一个人,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他的眼睛空洞却狂乱,面上全无表情,只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
是陆斯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病,那种毫无征兆的,铺天盖地的沉郁和痛苦把他彻底击碎。
像是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心口上,黑暗中的屋顶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飞快地将他吞噬进绝望的漩涡里。
他躺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动,心脏跳得很厉害。
手脚冰冷,指尖发麻,额头冒着冷汗,像是有一把匕首刺穿了心脏,然后从刀尖开始一点点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