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闭眼,鼻翼酸楚逐层蔓延上来,就连听他悔恨的人都没有,空对一室冷落。
从前在私塾中与通晓古今的先生争得面红耳赤,什么朝代更迭,本就是史书添一笔的事,既然当权者无法再统御天下,那么为何不后来者居上呢。
那日,先生气得拂袖而去,而他也被父亲留在祠堂跪家法。
父亲疾言厉色,斥他不敬先生,不尊君上,燕氏满门因有他这般的少主而羞耻。
燕氏少主啊,多么冠冕堂皇的称号。
燕羽衣额角抵着冰凉的墙壁,潮意顺着他的后背攀爬,胸膛洇湿一片,说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皇都连绵的火海,烧毁的何止是洲楚打造的半壁辉煌,百姓因此蒙难,却被当作理所应当。
燕氏的尊宠沿袭多少代,便替洲楚皇帝杀了多少人,荡平多少艰险,怎么就到了自己这瞬息倾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