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接到杨青密信时,指尖在信笺上微微发颤。计划提前了——短短四个字,让她恍惚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或许是青云直上,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这些年她总在镜中看见两个自己:一个是醉仙楼里那个被唤作玉奴的姑娘,罗袜生尘的绣鞋踩碎过多少珍珠;另一个是杨青从脂粉堆里捡出来的孤女,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第一个字时,笔锋划破了三张宣纸。
她忽然想起那个雪夜。杨青用狐裘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时,她正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那是她被变卖时,从生母手里拽下来的最后念想。
她偶然间听闻了杨青的旧事,这才惊觉他竟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好歹在锦绣堆里长到及笄,父母将她当作明珠般捧在手心娇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