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视线轻轻扫过,眼神淡淡的,没有片刻停留,转瞬便移开来。
随即,一家三口便迈进堂屋中,只在空中留下股浓烈又甜蜜的香水气息。
陈冬从未闻到过这样美妙的芳香。她停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吸了几口。
堂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娘啊、娘啊地喊着。
她偷偷望去,瞧见男人伏在棺前的蒲团上,额头贴着夯土地面,脊背软塌塌地颤动。
没一会儿,便自顾自地爬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多多周一还要上课。”
“明早就埋了吧,埋在田里,”男人立在堂屋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她最舍不得那块地。”
陈冬一次也没见过奶奶下地。兴许是她岁数大了,又兴许是她变得怠惰……总之,那块地早就租给了隔壁人家,入殓的棺材行头,也是他们置办的。
她张张唇,最终,仍是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