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那苦药汁里有味药稀缺难得,母亲对他交代了一句便出门去找药了,留下青涿独自在黑黢黢的封闭房屋内再度睡过去。
这病正在攻击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连皮肤也好似一寸寸变得纤薄脆弱,里面的红肉暴露在空气中,连被褥浅浅擦过也会引起刺痛火辣。
于是他的身体选择了沉睡。沉入梦境、溺于幻象,苦楚便如烟一样消散了。
青涿中途醒过来几次,因为见不着光,看不到钟表,对时间的流速也就模糊起来。
即便醒来了,也极少能看到母亲。若是看到了,那就是母亲熬好了药,等着他喝。喝完后困意又层层叠叠上涌,然后继续循环似的昏睡过去。
绝大多数时候,暗沉沉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目之所见一片漆黑,寂静得没有任何车流人声,好像被人关入了一只小匣子里,又被粗心遗忘,远远地被世界抛弃到空寂寰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