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到右小腿外侧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像是玻璃碎片刮出的,沿着肌肤蜿蜒着渗出血丝。
水汽氤氲,镜子里的人模糊又清晰。
她低头,把毛巾绕紧一点,却无法裹住那种从胸腔翻涌上来的异样感觉。
今晚那一幕反复在脑中重演——
江燧从地上起身,带着血的脸,挥棍打人头部时不带犹豫的眼神。他狠得像是要把所有压在他心底的愤怒一棍子全砸出来。
她曾见过类似的眼神,在新闻里杀人犯的审判录像里。
但是,她也见过另一个版本的江燧——十三岁的他,脸上还是稚气未脱,站在医院的急诊室走廊里,守着一个全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处好皮的女人,哭喊着妈妈,你别死。满脸的泪水。却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他。
时之序坐在护士站里写作业,听见时岚和别的护士低声议论:“又是老街赖皮江涛家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