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是朝哪里滚的?朝对岸?朝镇子?上游?下游?反正,我的脑子像一锅搅浑的汤,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稍微躺了一会儿之后,我从地上爬起来。我的背包和伞都不见了,地图也不见了,行李散落在冰面上,彼此之间的距离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遥远,我的手边只有一小块掰剩下的面包。我赶紧摸了摸胸口——还好,回声还在。我又把手伸进衣服里,用手指切实地抚摸它;蛋壳下传来缓慢但鲜明的颤动,它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把面包塞进嘴巴,用力嚼碎。肚子里有了吃的,心情就平静下来,脑中那锅浑汤也变得清澈。我想去把行李捡回来,但又一想,光是捡它们,就不知道还要再摔上几跤,滚上几圈,还是算了。于是我简单收拾了几件离我比较近的东西,稍微挽回一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