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凌竟狠心把她流放足足三千里,还是岭南这样的险地,想来这人是起了杀心的,不过是流放好听些。
立身朝局,从前她不曾想过私下培养心腹。一来她不够自信,二来她对舒凌仰慕又尊崇,良心不安。今时等到她意识到危险,却发觉为时已晚,再没了拉拢人脉的机缘。
盛安八年,三月初二,是个响晴的春日。
久不见天光的苏韵卿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灰白,她以手挡住了那一抹骄阳。许久未被照耀过,眼眶被炙热的阳光刺的灼痛。
纤细的腕子尚且如这春日的扶柳摇摇欲坠,却被扣上了青黑色沉重的玄铁镣铐。身侧站着三个押送的差官,苏韵卿余光扫了一眼,尽皆不认得的。
一日五十里,天色方明便踏上了漫漫流放的罪途。她走在长街上,无视了百姓们指指点点的,带着嫌怨的眸光与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