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堤坝并不始终淹没在水气和晦暗里,每过一阵子,远处敦实的灯塔会转来穿透雾气的橙色灯光。
这里曾经是个渔船码头,但近二十年本地的渔民干不过新郡港开来的一条条几十吨的拖网渔船,不得不放弃老本行。
如今镇民们沿着镇上唯一的街道开了十几家爵士乐酒馆。沿海一侧狭长的两百亩森林被周予淮持股的环保基金买了,按照他的遗嘱,这里过两年会被捐给国家公园。
这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周予淮在山坡上开建了十几栋民宿,这份环保梦死于同年冬天的一把山火。新打的地基被烧成了开裂的王八壳,点缀着黑黢黢的山坡和断裂的铁轨。
灯塔迎面照射过来。司然眯起眼睛。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他开了免打扰,能发消息进来的只有乔卿。司然拉起塑胶雨衣的下摆,掏出手机。屏幕蓝色的光照亮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