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明明审讯过无数女人,间谍也好,抵抗分子也好,犹太人也好,温柔的、刚烈的、矫饰的、胆怯的。她们或歇斯底里,或摇尾乞怜,但从未有人像眼前这只兔一样,明明眼泪汪汪地乞求着,却总让他闻出一股不服气,甚至是比不服气还更强烈的某种情绪。
那种情绪藏得太深,却被他敏锐捕捉到了。
鬼使神差地,他合上了窗户。
“满意了?”居然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来。
俞琬的睫毛又开始抖了,这一次,即使她拼命做着深呼吸,心跳也还是缓不下来。地牢里的可怕声音被窗户阻隔了不少,可余韵仍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想起了华沙刑场的那一幕来。
索菲亚满身是血地跪在那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头发和枯草似的,还有她空洞洞的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