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两人坦然得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好似过去发生的种种都不曾存在。
任长庆即将退役,这次广平的综合开发项目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权力变现,家人都已安顿完毕,妹妹拿了澳洲身份,老婆去了英国,小儿子去了新加坡。他出身并不好,爸妈都是长工,活到十岁没吃过一顿饱饭,十一岁加入组织,上过战场,杀过人,流过血,拼过命,从小兵到司令,这辈子其实不算白活。
任长庆这一生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无数次生死之间,幸运之神都眷顾了他。他说不上什么是信仰,回想最开始的初心,不过为了一口饱饭。身处庞大复杂的系统之中,谁能资格独善其身?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他认为自己这一生无需洗白,当然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如果遵守寻常人的那套道德准则,他必然达不到如今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