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烤鹅、圣诞布丁和蛋奶酒的平安夜总是过分寂静,木柴噼剥作响,黑暗的帐篷里偶尔传来哭声,白羽送来的医疗车上沉默地灯火通明。战地医生的手术从一早排到半夜,连转运带处理终于控制住了现场的伤员。
药品用得极快,等排到祁连的时候,连麻醉都已经用完了。
但是一夜之间他身上所有少年气都消耗殆尽,祁连安静地接受了无麻缝合的请求,甚至礼貌地拒绝了进入萧山雪手术室的邀请。包扎好之后他啃着法棍在手术室外蹲了一会儿,身上披着一件军大衣,军大衣外边披着雪。
但是战地医院不会下病危通知,死了就是死了,活了就是活了,没那么多讲究。
他后知后觉地起身抖了抖雪花,领了一条睡袋,慢慢地走回那栋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