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摊着未完成的论文草稿。
她已经懂得很多。
知道哪个项目的利润只能纸面好看,知道几种现金池调度方式背后是如何拆东墙补西墙,也知道有些时候,财报的“复苏”只是为了撑到下一轮银行评级谈判。
LSE的论文她认真完成,每门都还不错。但她心里明白,这几年学到最扎实的,不在课堂上。
那天傍晚,她坐在餐桌前翻材料。
窗外雨停了,路灯落在半湿的人行道上,反光铺成一层温冷的白。
桌边原本放着一盏常亮的小灯,是他买的。
她伸手去开灯,又停住了。
这盏灯前两天开始不亮了,应该是灯管烧了。
以前这种事她从不留意,总有人比她更早发现、更早处理。
他也是那样的人。哪盏灯不亮了、冰箱门有没有没关紧,他总是头一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