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宫装袖袍下,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童贯这诛心之言带来的万分之一。
---
太安殿内,死寂如深海。文武百官垂首肃立,分列左右如同泥俑。唯有沉水香的青烟在森严中徒劳地缠绕。
裴玉环端坐于九重珠帘之后。冰冷的珠串晃动,切割着她的视线。帘外,那巨大的盘龙御座如同噬人的金兽,几乎将她的儿子——小皇帝宇文慜——彻底吞没。无论她怎样努力张望,连看到一个背影都是奢望。
真正站在权利中心的,是御座旁那道玄色的身影,大魏最年轻的宰相——秦晦。他渊渟岳峙,奏章如流水般直接递到他手中,垂目览阅,提笔朱批,发号施令,行云流水。那御座上的幼小身影,仿佛只是他权力背景中一个模糊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