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那烟视媚行的“裴青衣”便已改头换面,重新被沉重、端凝、却毫无生气的“太后”仪容所覆盖。明日早朝,她将再次端坐于那珠帘垂掩的凤椅之上,扮演一个徒有其表的符号。
马车启动,颠簸前行。裴玉环这才注意到,车厢内除了她和童贯,门辕上竟还端坐着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他身姿笔挺,气质沉稳内敛,如同未出鞘的利刃,只是脸上覆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具体样貌神情。
“这是?”裴玉环的声音干涩。
“哦,”童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轻描淡写,“咱家新看中的一个侍卫,还算……懂事。太后娘娘不必在意。”
裴玉环心中一片冰凉,不再言语。这深宫,早已是童贯的天下。她这个太后,不过是块需要时供起来、不需要时便弃如敝履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