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吃,一边听他讲今天的八卦:隔壁组的研讨会上,Sophie和她导师又吵了起来,他们就一个“后结构主义主体性”的术语是否能安在难民身上争执不休。
她笑了笑,没接话。Eric讲着讲着停下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试探:“你还好吗?”
“还行,就是报销填了叁个小时,还是交不上去。”她低头喝汤,“学术界的暴力之一。”
饭后他轻轻拉她的手,吻她。动作甚至有点礼貌。
他们在一起的方式总是安静的,也从没有过争执,像两个长时间生活在极寒带的人,用身体交换温度而已。
夜里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听他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是一片冰冻未解的草地,偶尔有风吹过枝桠。她脑中却一阵恍惚,仿佛穿过一道厚重的雾,就能看见十七岁那个在岭澜老街夜里偷跑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