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停、完全不敢停,哪怕摔跤了也在拼命往前跑。我跑出了那个厂区,跑到了外面的水泥路,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除我以外的人——
大概百米外,有一个公交站台。一辆车才刚刚停靠,等车的人在陆续收伞,往车上走。
这种乡下地方,公交车往往都要好久才有一辆。我不敢耽搁,赶紧大叫起来,边叫喊边朝那边跑了过去——
可跑出没多远,我就没法再过去了。
我的面前像是有一堵墙。一堵透明的墙。它直挺挺地拦在那里,又厚又硬,没有边际。
我没办法,只能一边锤一边扯着嗓子继续大叫。可没有人听见。没有人听见。
他们在上车。已经排到最后两个人了。我的手像敲在石头上,掌缘发红,指节擦掉一块皮。
看看我。快看看这边。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啊。
最后一个人上车了。车门关上,发出轰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