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离的双手握着斧柄,被雨浸透的指节泛出病态的白。雨色翻腾,漫天而下,她静立了一息之臾,鬓发被风雨撕作湿乱的墨丝,贴在苍凉的面颊上。她眼中闪着一种灼烈而失序的光。
下一刻斧光破雨,木屑与泥水四溅,铎、铎——一声一声沉闷而钝重的声响,在那风雨飘摇的林中却有如挫骨扬灰般阴冷。
春离呼吸愈加急促而嘶哑,微微翕张的小口仿佛在吞咽吸取这片潮黑。
那斧头,扬起又落下,带起她黏成片的发缕,带起泼洒的水花。四周的黑暗似乎越压越低,仿佛随时要将她与那匣子一并吞没。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春离在从失神中挣脱时质问自己究竟怎么了。一种莫名的焦虑和疯狂几乎将她的心脏揉碎。
“哈啊……哈啊啊——”
她颤声喘着粗气,那匣子的外壳在她全力的劈砍中破碎成了一块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