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混迹尔虞我诈的朝堂多年,见惯了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伪君子,看惯了貌合神离、明推暗就的朋党之争,他纵不能说遍阅万人、看透人心,可对人性方面总有些许心得。
然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小女子,偏生让他挠穿了心肺也不得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
入府那两年,她能将鹿韭和霜碧视若姊妹,他成箱成箱的衣裳赏下去,才入寄春馆,她随手便赏给了她们。纵是云锦、苏锦这些名贵绸缎,也不见得她会多看两眼,一连那些珠钗首饰,她亦多是收下后便置于盒中蒙尘。
她口口声声说要自由,可他去了云舟一瞧,那到底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与淮州并无两样,顶了天儿也不过是骑马的地方稍大了些。
自她跳下消俞崖后,他真的有认认真真地反思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