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幼时曾随父来过一趟,对那宅门尚有几分印象。
此刻的她,已近极限。
发髻早被夜风吹得松乱,一缕缕发丝贴在额侧与颈边,乱中带汗。身上一袭石蓝色骑袍,如今佈满尘灰与泥泞,裙摆边角早被野草划破数道,掛着枯叶与泥点。
腰间那条九节鞭,一路上未曾用过半次,此刻仍牢牢掛在侧腰,随着她一个踉蹌微微撞击着髖骨。她心中庆幸,自己运气还不算太差,路上没遇上歹人,否则这点气力,怕连自保都难。
下马时,她双腿打颤,左腿一拐一拐地走着,步伐艰难却不敢停。
左颧骨上一片深紫的擦伤,映在原本白皙嫩滑的脸庞上,竟有几分狰狞。她却浑然不顾,只觉眼前景象浮动,耳边嗡鸣一片。
她叩门时,手都在抖。
过了数息,门内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穿便服的年轻男子探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