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不能听,也无法看清,所以触觉最为敏锐,他记得师父脸上每一块骨头的形状。
沈醉收回手,一动不动地坐了半炷香,大梦惊醒一般捂住脸,腾地起身,大步走出内室。
助眠的法术容易失效,他不想师父看见他。
他此刻太难看了。
沈醉加快脚步向外走,走出宅院大门,忘记门下台阶,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大颗血泪从眼角滑落,肆无忌惮地刮过脸颊,砸在地上软糯的草叶上。
沈醉知道自己的脸变得何其可怖,又无法压下心间滔天情愫,额头绷出青紫色的经脉,跪在地上,用头重重地磕了一下土地,不动了。
半晌,他抓在泥土中手指开始止不住颤起来。
一千年了。
他的心已经跟这个男人一起死了一千年。
不知过了多久,轻飘飘的重量落在沈醉肩上,他侧头去看,看见了一片梧桐树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