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中心在三层,祁连拗不过萧山雪,用一条围巾拴着他的腰捆在轮椅上,放在离体检报告打印机几步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工作日的晚上八点半,体检中心已经关了,走廊里只有机器还亮着,嗡嗡吐了一沓泛着热气的纸。
他孤独地读了一遍,合上,又打开。第一页体检单上写了建议出院时间,祁连看着那个日期,直到声控灯熄灭,又被脚步声点亮。
来人是位中年女性,头发蓬乱,脚步拖沓,眼下乌青,皮肤枯黄而粗糙。她穿着一双缝隙发黑的深蓝色男式拖鞋,灰黑色运动裤上粘着更深颜色的污渍。她走过来时带着一股子不甚明显的病气,但这对一个久在医院的哨兵来说足够清晰。老人久未洗澡的体味,尿味,呕吐物的酸臭味,掺着熟悉的雾化药物和消毒水。这些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但并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