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要有人来善终的,既然杨乘泯不行,就由陈牧成来吧。那时候他说不出来的话,现在说出来了,应该也不算太晚。
“我们分开吧。”
他先放手,时隔多年,迟到的,把一切都流走。
“桥归桥,路归路吧。”
“我也不会再来了,无论你做什么事,真结婚还是假结婚。”陈牧成依旧轻轻地说话,手收回来,和另一只手平着落在被子上,没有波澜地说:“让我走吧。”
“给我办出院手续,把我的证件还给我,让我走吧。”
雨大如注,雨密如林。
这间病房内很安静。
走廊匆匆脚步跃不进来,窗外凄凄雨落穿不透底。
杨乘泯先前的逼仄,压迫,强势,高高在上全都不见了。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在死亡面前投降败阵,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