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得她素袖清浅、神情从容,仿若真是奉命来选妃的王府幕僚,毫无私情牵绊。
终于,他将手中镇纸「啪」地一声搁回案上,声音冷而低哑:
「够了。」
江若寧微微一怔,抬眸望他。
他盯着她,良久不语,眼底幽深得几乎沉成一潭墨。许久,才冷冷吐出一句:
「今日就到此为止——退下吧。」
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像是用尽力气才压住的情绪。
江若寧微微垂首,行礼应道:「妾告退。」
她转身离去时,湘阳王目光落在她背影,神色阴沉。半晌,他忽而低声笑了一下,却是被气的——笑意不达眼底:「连气人都能气得这么体面。」
往后数日,湘阳王未再提及立妃之事,府中气氛反倒显得格外平静。直至第七日午时,正院一隅忽传细碎动静。
江若寧正于偏厅修剪花卉,手持银剪,将一盆玉蝶兰修得姿态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