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立的六十大寿在这里摆了一百桌,来祝寿的除了福州帮的人,就是唐人街的地头蛇,场面喧嚣混乱。
牌桌上,三叔伯突然开口:“阿立,今儿高兴,咱兄弟说句实在话——这两年的账,怎么越看越薄?”
“美国佬盯得紧啊。”秦崇立打出一张牌,叹气。
二叔伯接过话头:“就说上个月,旧金山码头走了八十个‘货’,按规矩账上该进四百万,阿忠来报,才说一百九十万。少了不止一半。”
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
一张红中拍在桌面,“二哥,你糊涂了?八十个‘货’,半路死了十二个,剩下的刚上工,哪能按满额算?”秦崇立瞥向身后的阿忠,“把账册拿来给您二爷瞧瞧。”
码头货,就是偷渡客,一个人头五万船费,单义联最挣钱的就是这门生意——从沿海接人,塞集装箱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