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床柔软得要把人陷进去,可宋疏月却并不舒适,这感觉太过熟悉,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沼泽泥潭,只要她一触碰就会生出藤蔓垂柳紧紧裹携住她,缠绕住她,直至溺毙她。
白日里的深红淤泥是这样,到了夜晚床榻也并非栖息安眠之处。
我是人,我需要睡眠。
在脑海中重复无数遍这句话后,宋疏月逐渐泛起睡意。
睡着了,就好了。
没有意识了,就好了。
永远醒不过来,就好了。
窗外的风声也渐渐停息了,此刻就算开窗也不会被风刮,不会有气流带来的寒凉。
也就象征攀附着一寸寸从上至下蔓延的并不是这些外界因素,而是一种从内而外的、透彻心扉的、从骨头缝处散发出来的冷意。
难捱。
不适。
眼睛似乎有千斤重,这种如影随形的阴凉潮腻像是伴随着那些消极想法所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