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猛地怔住,一时竟觉思绪空白、半晌,才哑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方剪枝的动作未停,又继续剪下一节。
枝叶落入积雪之中,溅起一小片细密如烟的雪尘。
那人垂着眸,神情无波无澜,眉目疏淡如雪松积霜,语声亦淡,“你不是已有所觉。”
贺兰张了张口,却没有立即反驳。
那人起身,将药草交予灵仆,这才看了他一眼,眼底神色些许复杂,只一闪而过,很快化作疏离。
“既如此,你大可直接问她。”
言罢,他似是有些疲倦,并不再多言,袖袍一拂,身影已融进院中雪雾,只余淡淡一句:“送客。”
贺兰缓步下山,一路无言。
雪落在他发间衣角,化得极慢,寒意竟似从骨中升起。
那些曾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细节,此刻一点点浮了上来,迭加、清晰、沉重,直到无法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