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凋夏绿,春秋积序。
埋在阴暗角落的幼苗奇迹般地长大了,野蛮地向上伸展,骨头撑开血肉的疼痛仿佛消失了。
可她很清楚,那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势要撞破个出口。从莽莽山林到月黑风高的村屋,从宰杀猛兽到肢解人肉,细细密密的汗珠流出来,见证血肉筋骨的撕扯重塑。
她看着温热的血浆喷薄而出,也感受到一股同样温热的暗流,正从她身下的隐秘丛林汩汩流出,那里,曾是她的降生之地。
一切自然而然,生而知之。
因为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女人天生拥有主宰生杀的权力,只是世道荒唐,颠倒阴阳。
她感到扭曲。
神棍的求签问卜、村民的愚昧狂妄,多么荒诞,多么昏聩!可却能轻而易举地将“神衹”锁在群山的阴影下。
幼时的她无法摆脱,可现在的她,经过鲜血洗礼的她,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