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夏在后面听得“咯咯咯”直笑。
“你不累是吧？”常新扭头问他。
“嘻嘻，我昨晚很早就睡啦！”双夏得意道，“现在吃嘛嘛香, 身体倍儿棒！”
“得了吧, 那是你自己想睡吗？”常新都懒得揭穿他。
自然不可能是双夏自己要早睡，他昨天一门心思想要和大家疯到底, 最后是谢一说再不走就让他一个人去睡房车。
双夏胆子小, 这才怏怏地跟着谢一回去休息。
谢一也不是不让他玩，主要还是双夏上次落水后, 肺炎还没有好彻底，第一晚疯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是爬山又是踩水，傍晚回到营地就已经开始有些咳嗽了。
结果咳嗽了那个嘴还停不下来，等晚饭过后说话声音都开始沙哑。
谢一这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不过也因为这个，双夏今早居然赶上了早餐时间，并且在吃早饭的时候，听谢一和常新聊到了凌末带他们来登山的目的。
双夏这才知道自己原先以为的真是浅薄之好浅薄。
末哥，阿不对，末教果然不一样！
他迫切的想要把这次活动的主旨和深意告诉大家伙儿，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传输的。
凌末的本意是，成功本就不易，只要尽全力，输也没关系。
但在双夏宣传完之后的版本变成了：去打吧！去输吧！勇敢输吧！
等这版内容传到凌末耳朵里时，他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三个问号，他不禁皱眉问寒时：“我是这个意思吗？”
“没事，我来解决。”寒时笑着站起身，朝前面喊道，“一哥！处理一下。”
然后双夏就被揍了一顿，并且板板正地坐在位置上，听谢一重新说了一次。
“末哥说的和我说的，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双夏揉着后脑勺问。
谢一闭上眼叹了口气，随后对后面喊道：“我处理不了，开窗把他丢在这里行不行！”
双小夏又成了大家的乐子，全车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一笑就忍不住前仰后合，然后又痛得发出吱哇乱叫。
大约吵闹了半程，后半程就全都倒下了，像是春游结束的学生，总是要以昏睡的返程来给旅途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在大巴驶入市区后，靠在寒时肩上睡着的凌末不知怎么就醒了。
他轻轻坐直身体，发现窗外大巴正在经过的，恰好是他们要打决赛的场馆。
决赛不在联盟进行。
而是选了本市最大的一个室内体育馆，可以同时容纳五万观众。
这也是凌末当时第一次打总决赛时的场馆。
体育馆外立面有四个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其中朝向正出入口的那个是目前为止全国最大的外立面显示屏。
当年tgd首次夺冠后，他们的夺冠海报在显示屏上面展示了整整三天。
虽然此刻屏幕并不在使用状态，是全黑的，可凌末还是一闭眼就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海报画面。
“这个屏幕现在是裸眼3d的了。”寒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响起，他在凌末挪开脑袋的时候就醒了。
凌末：“裸眼3d？”
“嗯，就正门口那块最大的。”寒时回答，“去年年底换的。”
“那是不是可以举着冠军奖杯把手从屏幕里伸出来？”凌末问。
“是的。”寒时笑道，他伸手指着窗外左侧的方向，说，“而且在正门边上，有一片樱花树，树下有家咖啡馆，从那里可以看到完整的一整块屏幕，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坐在那里看。”
凌末跟着寒时的话移动着视线，在心里描绘出那副画面后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他回过头看着寒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两人只是眼神对视，寒时还没开口，凌末感觉自己隐约已经知道了答案。
心中不禁动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但在真的听到寒时说出“我在那个咖啡店里坐了三天”的时候，凌末的心还是被攥紧了。
“你从那时候就......”
在看着我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问寒时，是在什么时候重新找到他的。
而寒时的沉默之下，同样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凌末，要告诉多少。
凌末从新秀大赛一举夺魁出道时，寒时正在备战高考，在他考完后，寒澄有天送了他一张线下的观赛门票。
寒时本来没想去，但那天不知怎么了，在路上骑行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骑到了联盟。
他没怎么关注过kpl的比赛，偶尔打过几局，但是进入高三后就没玩过了，票根上印着的两个战队名字他更是完全不熟悉。
但当他坐在观众席中最好的位置，看着凌末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寒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在巨大的灰白世界里，只有凌末是彩色的，好像有一束灯光只照着他。
寒时看着凌末走上舞台，在打野位上坐下，他穿着黑白相间的队服，胸前印着tgd的字样。
检查设备时，貌似是队友说了些什么，凌末眉眼弯弯，眼睛笑成了月牙。
这个画面直接砸进了寒时心里，和他记忆力的画面重合，砸得他心脏震荡。
鲜活的凌末，真真切切地坐在寒时面前，相比小时候更加意气风发。
边上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上的赛况，只有寒时，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时联盟里最顶尖的打野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