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酿造多年的苦果,已经成熟,即将脱离躯干掉下来,爸爸,而你没有接住它。你只是任由它直直地坠落,掉进泥土里腐烂掉,吸引一些赖以这份痛苦营养生存的生物,最后埋在很黑暗的地底下,你没有接住。你没有把它剥开,切片玻璃放在桌上品尝,你只是任由它永远坠落下去。
——安娜日记
在返回的飞机上,智理的一半脸贴着舷窗,可以从影子里看见一点周毅成的侧脸。他的脸线条清晰,垂下眼睛,睫毛根根纠缠——男人的长睫毛也是勾引人的利器。她的爸爸头发带一点自然的弯曲,他的高鼻梁和她的那样像,没有人见了他们不说一句长得像,智理总会下意识要反驳自己长得更像妈妈一点。后来再回味宁愿不要像妈妈,不想要他在自己的脸上找任何别的人的痕迹,她的爱太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