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了手上的碗,头也不回往外冲,生平第一次迈这么大步,因走得太快,下楼时连鞋子都跑脱了。他一口气跑到砸死孙姨娘的后园子里,脚底被割破的血渗进了疯长浓茂的杂草地,屈白早死死盯住自己骨骼畸变的双脚,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
等他擦干眼泪往回走,却见一路上下人的目光躲躲闪闪,他心觉不好,顾不得还光着脚,越走越快,进了主宅干脆一步三阶,冲也似的上了楼。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他站在门口,身后是光,面前是牢。屈白早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走到母亲身旁,轻轻掰开她尤有余温的手。
手心里是一枚陈旧褪色的同心结。
那时年轻的母亲将他抱在膝上,白皙柔润的手指灵活地打出一个结。她指着缠绕住彼此的双心,笑语盈盈地对他说,
“这是哥哥,这是小早。”
“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