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那套紫砂茶具上。
烫杯,置茶,高冲,刮沫,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看不出情绪的墨绿色眼睛。
“尝尝。”
终于,他将一只小巧的闻香杯推到陈然面前,声音温和醇厚,像大提琴的最低音,“今年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产量很少。沉柯那孩子没耐性,喝不惯这种需要静下心来品的茶。”
“谢谢沉先生。”
陈然双手捧起那只尚有余温的杯子,凑到鼻端轻嗅。一股复杂的、兼具花果与岩石气息的香气钻入鼻腔。
“我不懂茶,让您见笑了。”
“不懂没关系,学就是了。”
沉闵行将茶汤分入另一只品茗杯,再次推到她面前,“这世上很多东西,看起来深奥,其实只要有心,总能摸到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