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四岁,被认回了沉家。
车是下午两点来接的,一辆深色丰田世纪,贴了反光膜,车牌号码普通,不引人注意。那会儿正是冬月初临,湿气未散,天色阴沉却不下雨。司机西装笔挺,全程一句话没说。车门开着,等他上车。
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唐楼铁闸。陈娟还在里面絮絮叨叨地化妆。
她这几天都这样,不是在化妆就是在对着镜子换衣服,嘴没一刻停过,念的都是什么“以后要过上好日子了”。
他没有太多东西,几件衣服全放在一个旧背包里,背上了就走。
太平山的别墅像座跟世俗隔绝的宅子,白墙灰瓦,几颗罗汉松修剪得棱角分明,门口铺着碎石步道,车轮碾过没声没息。石阶擦得一尘不染。还没走到跟前,大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佣人叫了声“少爷”,语调标准,尾音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