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环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剩下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
记忆仿佛被硬生生切断,永远定格在秦晦透过珠帘投来的最后那一道目光——那目光穿过喷溅的血雾,穿过晃动的珠串,穿透她灵魂深处。惊骇?怨恨?疑惑?愤怒?还是……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掩盖了太久的感情?她读不懂,或者说,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深究。
那目光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她只能死死攥住凤椅冰冷的鎏金扶手,指节森白。
秦晦的死,发生得如此迅疾,如此暴烈,却又结束得……如此“自然”。那具曾经掌控大魏权柄、令无数人畏惧的躯体倒在血泊中,如同被随手丢弃的敝履。
宫人们训练有素地涌上,用最快的速度擦拭着金砖地上的血污,动作麻利得近乎冷漠。浓郁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便被更浓烈的熏香粗暴地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