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冬知道乔卿对李子过敏,那桶黑布林在提醒乔卿她是个有缺陷的人,一定是这样。
乔卿害怕周予淮,害怕司然,但她厌恶元冬。他们明明都是一样的,但元冬偏偏要在冰冷的嘴脸上厚厚敷一层温暖的面具。
晚上,乔卿独自去了海边。
沙滩上有坚硬硌脚的碎石,黑沉沉的海面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瑰丽。乔卿喜欢这种锋芒毕露的黑暗,哪怕巨大,哪怕沉默,大海是近在眼前、毫无隐瞒的。大海把自己剖开给她看,急卷的乌云是愤慨,尖鸣的海鸥是昂扬,道德虚伪的乌云遮不住刺眼的闪电或是通红的太阳。
穿过波浪间的飞沫,她看见几英里外峡角孤单单矗立着的灰白灯塔,寂然无声,仿佛静静等了许多年。这不知为何令她想起今天司然的眼神。
他的目光很深,深得让她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少黑色沉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