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的小小身躯日渐长大,杀意随之积聚,在骨骼撑裂血肉的疼痛中翻涌,蓄势待发。
在她九岁那年,寒冬比往年来的早,鹅毛大雪昼夜不息,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掩埋,将天地冻成白茫茫的冰窖。
刺骨的寒气便是裹上厚重棉被也难以抵御,更何况,她只有单薄的破衣。哥哥把身上同样千疮百孔的破袄裹在她身上,自己只着褴褛里衣,皮肤暴露在如刀割般的寒风里,冻得发紫。然而,比起寒冷更难熬的是饥饿,神棍闭门修行,兄妹俩已经两日水米未进,村子里的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避而远之,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生怕沾上棺材子的晦气。
哥哥拿起生锈的钝刀与野狗搏斗,拼死从狗嘴里抢来一碗冻得坚硬的粥,他用刀柄颤抖地敲碎了递给她。
粥是馊的,纵然被冰封住了气味,仍是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