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佛堂看似平常,只身走入,那尊高耸的佛像隐在阴影里,低垂的眼睑似怜悯,又似审视,全身都融入压抑的黑暗当中,是要吃人的。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鼻腔里残留的沉香气味陡然变得尖锐,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呼吸刺入颅骨。她揉了揉酸痒的鼻头,忽地灵光一现,捕捉到了那间佛堂的异样。她猛地按住太阳穴,开始回想这间佛堂里陈列的每一件器具——香炉里袅袅飘动的经幡后,是若隐若现的肉身佛,是用人头骨做的木鱼,用小腿骨做的犍稚,还有、还有……
柳青竹忽觉头痛欲裂,好似铁锥将头骨整块的击碎。那些画面起初模糊,却在回忆中越来越清晰,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将记忆硬生生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明明方才沉香弥漫,她怎会记得如此真切?明明……
她身子一栽,膝盖重重磕在青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