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在黑暗中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窗外是一个澄澈的世界,它未完全苏醒,因此晨光带着婴儿般的柔软,敲在人身上,痛感姗姗来迟。他伸手摸索到桌子上的眼镜,脚落地的瞬间,有种初生的迟疑。这个家变得陌生。他摸到门框、桌椅,昨晚的模样已记不清,就像在冬天无法想象夏天,在夏天也无法想象冬天。
比如他正站在卫生间,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在明暗交界之中,林聿觉得那张脸也陌生。他解开扣子,脱下睡衣。于是镜子里的他显得完整起来,身上没有半点痕迹,所以梦只是梦。
他看看时间,离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把剃须泡沫抹到下巴,通常他不会在周一早上用这种方式刮胡子。但剩下的时间太长了。他刮去胡须,刀片掠过皮肤的触感让他好奇,如果划在手心,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