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病榻上醒来,又过数日,这才能开得了口。然而吐字依旧艰难,只说上短短几个字便仿佛要力竭了一般,一天里头大多数时候都依旧只能躺在那,静静休养。
来往宫人,皆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喧哗。
可即便四周已经足够静谧,肃方帝却始终觉得不够。哪怕只是檐下鸟雀扑棱翅膀的轻微声响,落在他耳里,都像是一道道惊雷一般,令他心烦意乱。皇贵妃端来的药,亦叫他心烦得紧。舌上满是苦涩,一路苦到了喉咙里,再苦到心尖上,让人几要喘不上气来。
太医说他的身子正在好转,皇贵妃也这般说,但肃方帝却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因身上乏力,先时还只自己生自己的气,闷闷不热地躺着,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旁的倒不去理会。可一等到他能开口了,他的脾气便也跟着冒了头。
这一日,宫人送了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