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仿佛都裹进了一床臃肿湿冷的旧棉絮。石板路被雪掩得严实,偶有车辙印子,也被新雪迅速抹平,像是从没人走过。
他视物不好,模模糊糊只能看见远处几盏风灯,被雪雾氤氲着,晕开昏黄一团一团的光圈,像将熄未熄的炉火残烬。
接过小二递来的粗瓷酒壶。壶身冰凉,冷气直往指缝里钻。
他提着壶,没上楼。
又复的折回来,坐在靠近门口那张蒙着灰的方桌旁。
那地方最冷,寒风卷着细雪粒子,从门轴缝隙里钻进一丝丝,带着针尖似的凉意,细细密密地刺人。
小二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
……
酒喝不得多,也喝不得少。
宁穗想,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怕死,也怕生。既做不到像刘赟这样就这么一走百了,也没法再未来那“为自己而活”的日子里,获得苟延残喘的余烬。
因而酒喝不得多,也喝不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