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割破皮肉,血珠沿着细刃滑下。
“你觉得,你能比他活得更久?”
路德利颤抖着,终于喊出声来:“他往西去了!往西——!”
他亲眼看见尾宁思裹着斗篷在黑暗中消失。
那位逃亡者听见了极远处的铁蹄声,一时不察跌入一片废弃的村落,躲进残破的屋檐下,背靠在石墙上剧烈喘息着。
少年身形高挑,哪怕衣衫破碎狼狈,眉骨和下颌仍透着锐利的线条,仿佛一柄被风雨打磨到极致的剑。银发早已湿透,凌乱地贴在面庞与颈项,仿佛暗夜里溅开的碎光,那双天生清澈的灰蓝色眼眸被血与泥水蒙得发红,小腹处被刀划破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他忍受着皮肉再生的痛苦,眼睛仍是黑暗中燃着一点不屈的光。
手指死死按在愈合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里带着血腥的甜腻。
可他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