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笑了,陛下终于决定如何发落我了?”她掸了掸衣衫上粘住的茅草,缓缓站起了身来。
红鸾收回了落在苏韵卿身上审视的眸光。多年来,她一直不解,一个风华正当年的姑娘,缘何身上总有一种人世浮华皆是过眼烟云的淡然,这种不合年岁的淡漠,令红鸾由衷的胆寒。
她转过了头,朝着外间廊道上等候的侍从招手。侍从复又递上来一份纸笔。“陛下有令,两份旨意,只要你写出该写的,便会从轻发落。顽抗到底,可是自讨苦吃。”
苏韵卿垂眸看着那铺陈开来的纸笔,淡然道:“我写了十余遍,不过是照实坦陈,再写也不会有何变化。不如姑姑教我,您怎么说,我怎么写。”
话音入耳,红鸾失去了周旋的耐心,直接将一道手谕交给她看,“流放三千里,岭南人烟寥寥,瘴气丛生便罢,此后永不叙用,再不得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