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存在象征他这辈子里普遍的日常,或洗头发或剪头发,或洗脸或照镜子,或随意一触偶然一碰,在任何面对自己的情况下都能不自主地想起这道创伤。想起来,原来是这样留下来的。
所以杨乘泯也不必问他还记不记得。他只问:“想不想把这个疤祛掉?”
剪刀来到鼻梁,咔嚓一声,剪掉碍眼的头发。镜子里的杨乘泯终于不再是影影绰绰的。陈牧成看着他说:“不想。”
“为什么?”杨乘泯问。
陈牧成不回答了,他的手也摸进来,到那条线状的疤痕组织上摩挲了两下,说:“你还记得啊。”
“嗯。”杨乘泯应,“我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个场景对如今过去这么多年的杨乘泯而言,都是不可磨灭的无望。
他那么小,从楼梯上摔下来,脑袋砸到台阶上,密密麻麻的线从头皮上穿过去,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