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开始天天有人来查身份证说要登记搬迁,她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陈安也习惯了。
他蹲下身,一点一点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那是他自己买的碗,前个月刚攒钱从街角五金店挑的,花了五块钱。
把碎片收拾好,他低头走过去墙角,拉开最角落的那个抽屉——本来垫着旧衣服的小金库袋子还在,但袋子空了。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那个皱巴巴的红黄间条塑料袋,指尖探进去,摸到几个钢镚。
还剩叁块七毛,纸钞全都没了。
一阵沉默。
陈安没生气。他蹲下来,慢慢把衣服折好、压在空袋上,再把抽屉一点点推进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皮垂着,动作特别慢,像在一点一点掩住什么。
桌角有一支断掉的笔滚到地上,他捡起来,莫名其妙地在手腕上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