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路上吃。”
“路上？”
“现在还没到a市的下班时间吧？”
安歌下意识看了眼挂钟，“没到。”
郁星野吹去墨镜上的灰尘，眼皮垂着，矜贵得冷艳，“那就好，我们去趟星玥总部。”
安歌略微讶异，不免在心里为林苒捏把汗。
车上
安歌一直在偷偷打量郁星野，并非她多疑，只是对方实在奇怪，喝个粥都能喝那么香，平日里满汉全席都没这样，而且他未免有些过于平静了。
郁星野咽下一口软糯的米粥，“问你个问题。”
“嗯？”
“你觉得……‘adoration’里面的，”郁星野抬眸，“会是林苒吗？”
安歌微怔，这她倒没想过。
“可能吧。”
郁星野闻言，好像顿时失去食欲，放下勺子擦了擦手，“如果真是她……还干出这种蠢事当真无可救药。”
“我哥倘若爱她，她要什么没有。”他向车窗外的高楼大厦望去，语气不生波澜，“现在，纪玥就算愿意护着她，也来不及了。”
他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人留在纪玥身边。
星玥总部大厦
这幢楼属于纪氏名下，转为娱乐产业后一直由星玥单独使用。
郁星野从地下车库乘坐专梯直上顶层——这是星玥迁移到a市后，他第二次来。
上次陪纪玥来选址，整栋大厦还是空荡荡的。
经过一条十米长的龙骨玻璃走廊，外面是超大规模的空中花园，采光极佳，郁星野无心赏景，径自越过目瞪口呆的两位行政秘书，拾级而上。
“hoshino……”
郁星野闻言顿住，后退几步停在一位秘书的办公桌前，微笑道，“麻烦给我准备一份辞退信。”
他戴了大大的黑色墨镜，挡住眼神，秘书的第六感认为，这位影帝虽然话说得客气，但没在笑。
秘书犹疑不决，“您想辞退谁？”
这层楼只有纪玥在用，他虽然甚少回来，但该有的配置一样不少，譬如门口那两位秘书——瞧着职位一般，实则那两位是星玥运作团队中的一员。
而星玥的高层之间早就通了气，都知道hoshino是他们老板的弟弟，只是大家没见过这两兄弟同时出现在公司。
“名字空着，我来填。”
“……好的。”
郁星野颔首，自顾自往纪玥办公室走。
另一位秘书穿着高跟鞋匆匆拦他，“诶，您进不去的，这里……”
她眼看着郁星野摁开指纹锁，进屋，再把门关上，震惊不已。
“嘀——”，重新上锁。
办公室是呈半圆弧状装修，一半是如常的办公设施，另一半是绘图室，中间过渡着休息区。
一圈全是落地玻璃窗，能够清晰地俯瞰a市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以及对面天桥上硕大的广告牌。
当初郁星野选址在这儿就是看上了这块广告牌，独树一帜，被无数时尚公司环绕着，夜晚霓虹灯亮起，更显得它象征着特有的美式文化风格。
郁星野打开电脑，通过星玥的内网调取监控。
“这姑娘美国电影看多了吧。”刚恢复的监控里，林苒用盗取的指纹打开纪玥办公室的门，郁星野看得发笑。
当初装修，他让纪玥安装瞳纹锁或者红外识别，对方却懒得不行，连指纹锁都是秘书瞒着他装的。
他压根就没把这些商业窃取的可能性放在眼里。
郁星野将被删除的监控备份下来，拔出u盘，然后来到一面墙前，这里有一个暗门，放了保险箱，保存着tsuki设计的所有珠宝原稿。
他蹲下来摆弄了会儿，按照记忆扭了几个数字，然后拎着把手往外拉了拉，没开。
“靠，改密码了。”
……
安歌觉得郁星野出来时比进去前更不爽，也不知道是在里头发现了什么。
“hoshino，您需要的辞退信。”秘书双手捧着白硬纸，漂亮的黑色油墨字体浮跃，是由纪玥手写的模版印出来的，顶部是星玥的洒金logo。
郁星野捻起那张布满纪玥字体的白纸，他写的是花体英文，笔走龙蛇，格外美观，充斥着设计师的属性。
他从口袋中翻出一支钢笔，俯身将信件摁在桌上，利落地在收信人的空白处填上一个名字。
如果安歌没认错的话，他手上拿的钢笔，是某一年他自己送给纪玥的礼物——怎么顺出来了？
秘书看见郁星野填下的名字，脸吓得一白。
郁星野视若无睹，把钢笔揣回兜里，便一边将信件放进信封里，一边快步离开。
设计部门
临近下班时间，大家的状态都有点松懈，不过最近星玥出了抄袭风波，几位部门经理天天在开会，不由得给办公区间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气氛。
“为什么总是要来找我们设计部？”
“原稿泄露肯定是和设计部有关，公关稿不得来找我们问问？”
“开什么玩笑？tsuki的设计稿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设计部里保存？我们最多对接一些新人设计师，泄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这又和广告部又有什么关系？”
“公关、广告一致对外，亲如一家嘛。”
众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办公室洽谈得热火朝天的几人。
还有十分钟到下班时间，林苒正在收拾东西，把笔电和设计图分开放好，避免碰撞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