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波本也无法说出口，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做到言之凿凿的说，不渴望面前人能够给予他同样的情感了。
毕竟，喜欢这种情感，更是没有任何道理。
第68章 系统崩坏
旖旎的气氛早在清水桐月问出那句话之后就彻底消散了，波本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此刻内心的挣扎、痛苦与白天由衷的幸福相比较，更显得矛盾。
他微敛下眼帘，只是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出声。
清水桐月注视着久久不再说话的波本，握着他的手试探性的松了一下，很快被像是应激反应似的波本紧紧攥住，眼睛也瞬间睁大，看向了清水桐月的眼睛。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看起来有多么迷人，不想要被他人看见的脆弱却在惊愕下不经意露了出来，又被掺杂了一抹害怕的神情。
简直就像是顽强不屈的黑色颜料，终于有一天被其他颜色混杂进去，显露出了异样的光彩，迷人的令人心颤。
但是.......还不够。
还没有到最完美的那一步。
清水桐月没有再沉默，开口说道，“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真的要这么做吗？”
“可是那些事情，好像早就已经刻在了我的身体里，我没有办法真的不再做那些事情，也没有办法.......”
波本此刻的脑袋已经停机了，他还处在刚刚那种没由来的心脏猛烈激荡的状态里，只是用还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清水桐月。
直到下一句话的出现。
“不再接受你的好。”
原本就紧紧交握的双手，一瞬间交缠得更为紧密，清水桐月甚至都觉得手被波本握得有些痛了，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不管波本平日里在外面是如何冷酷无情，或是杀伐果断，在她的面前就永远都是一个极度温柔的样子，像是没有任何的脾气一样。
他很努力的做到了自己说过的事情。
但是清水桐月却没有。
他们好像在好久之前就交过了心，把所有好的坏的东西，全部讲了个清楚，可是那恶劣的种子早已深深的扎根在了清水桐月的身上。
她还是在继续做那些波本并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可是波本不忍心制止，也做不到脱身离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同被拉进那个肉眼可见黑漆漆的深坑。
波本感觉自己心跳飙升，跳动得极快，似乎要跳出胸腔，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困难而急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
这几个月时不时冒出来的无力感再次侵袭了他。
清水桐月掩饰的很好，就算是聪明如波本，也在过了好几个月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如他一厢情愿希望的那样，慢慢的变回一个健全、快乐、幸福的人。
他渴望的一切，只是泡沫，轻轻一戳就消失在了世间。
同在一个屋檐下，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遮掩的，比如手机上经常会冒出来的不知名简讯，晚上某个时间段突然就联系不上的人。
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在装聋作哑了，可是这些东西就像是虚虚掩着的幕布，风一吹就开了，根本无法被他视而不见。
“桐月.......”,波本想要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清水桐月打断了。
“可是就算我再贪恋这份温暖，我也知道现在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波本，你是我在这个组织里面，见过唯一一个难得还存着一丝善心的人，但是这个善心.......本就不该用在我的身上。”
“不.......”，已经不想再听下去的波本再次出声阻挠，却再次被打断。
“我早就在骨子里面烂掉了。”
半年前的那一幕好像又在面前上演，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突然颠倒了过来，坚持要开口的是清水桐月，不想听到这些话的轮到了波本。
这实在是有点讽刺。
明明今天晚上吃的东西算得上极为美味，可现在波本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痛欲裂，时间仿佛变慢了下来，每一秒钟都像是漫长的煎熬。
他想要大声的告诉面前的人，不是这样的，你没有，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发出了剧烈的鸣笛声，一直不断的警告他，不要继续下去了。
割裂的情绪让他极度崩溃。
清水桐月也注意到了波本的表情、状态不太对劲，可仍旧无动于衷，或者说，假装并没有注意到。
“这两天组织暗示了我，关于代号的事情，到时候我会提出申请——”
“调离小组。”
真正听到最后的时候，波本反而奇怪的冷静了下来，很难描述那一瞬间他心里到底飘过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情绪，但无论有多少不同的想法一同在吵架，最后都只剩下了一种。
“没有关系的，桐月。”
“我不在乎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就好了。”
“离开我......调离小组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好吗？”
仍旧是那个清水桐月熟悉的温柔声音，并没有一意孤行的要求她做些什么，最后的话甚至还是询问的语气，但听起来却莫名显得极度诡异。
就好像有些被努力压抑住的诡谲想法，在没有被注意的时刻，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在她的面前张牙舞爪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