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女人做狗 不要给女人做狗 第32节

“那也不行,衬裙就不是睡觉时候该穿的衣裳。”

卫臻翻了个身背对着燕策躺下,又看了没几页,眼皮就开始打架,睡前折腾了太久,这晚睡意来得格外快,一夜好眠到天亮。

翌日醒来问了问侍女,知道昨夜燕敏和卫舒云一齐在西耳房睡的,俩人叽里呱啦聊到大半夜,卫臻找过去时她们还在榻上睡得歪七扭八。

几人用膳时,吠星叼着卫臻给它新买的帛玩在一旁玩,帛玩缝制得很精巧,外层是耐咬的粗麻布,里边装着响条,狗咬的时候会发出响声。

见卫臻用完膳了,它把帛玩扔到卫臻跟前,卫臻刚吃饱正犯懒,冲吠星摆摆手。它又叼着扔到卫舒云面前,两只前爪岔开,往前趴|得很低,后面尾巴撅|得高高的。

“什么意思?”卫舒云摸了一把它头上的毛。

“想让你去追它玩,玩到它玩不起翻脸为止。”

卫舒云了然,就陪吠星玩了一会儿,但还没等狗翻脸,人就累了,卫臻见状喊她喊过去打叶子牌。

燕敏输得最快,在一旁随手捏橙子皮玩,“橙皮好香啊,比熏香还好闻。”

“有没有香是橙皮味的呢?”

“可能有吧,大姐姐会调香,她平日里用的香都是自己调制的,明儿我问问她。”燕敏这话里说的是燕姝。

卫臻想起她昨夜在街上闻见的太子身上的香气,会是燕姝调制的吗。

**

中午四太太用膳时四老爷过来了。

四太太“呦”了声,没拿正眼瞧他,“鬼混回来了,今个怎么舍得来我这屋。"

四老爷在椅子上坐下,紧接着就质问:“你是不是又去搬弄六郎那新妇的口舌了,”

“不过是昨日在大嫂那闲聊时说了句,哪家新媳妇不被催......”四太太话未说完就被四老爷打断。

“上头突然查我督办的旧档,硬是挑出几处纰漏,我废了好大的劲才问明白,是六郎授意的。”

“六郎一个带兵的还能管着光禄寺?”

“他带的是随随便便的兵吗?那是圣上潜邸时的亲兵!光禄寺是不归他管,可他要想找我的麻烦,自然有人愿意帮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四老爷靠祖上荫庇讨了个闲散文职,平日里也没人敢给他使绊子,没想到今日冷不丁被自己的子侄给下了面子,这会子正不痛快,说话也顾不上什么夫妻情分,“你以后给我消停点!”

**

下午履坊送来几双新做的靴子,祝余一边帮卫臻试穿一边道:“过几日春狩,夫人正好穿这个。”

靴子做得很漂亮,针脚细密,还坠着小银铃,也都是能调整消音的款式。鞋头前端还有道不起眼的尖刺,是用来防身的,用手划过去不觉得尖锐,但是祝余讲这个踢人的时候很方便,只用很轻的力道就能让对方疼。

卫臻按照祝余说的,踢出去比量着,又问:“什么春狩,我们也要去吗?”

燕敏咬了一口蓼花糖,嚼得“嘎嘣”响,她用手兜住掉下来的酥渣,道:“自然要去,是圣上组织的春狩,最近几年好像都是太子殿下|操|办。说是狩猎,其实也就是去劭山逛逛,官眷们都会在那边的别院住几日。”

“那我该上手规制规制箱笼了。”卫臻往年没去过,她猜大概只有品衔高的官员才可以带家眷一起,或者只有武将可以。

“是呢,中午我回了母亲院里一趟,母亲和郝嬷嬷已经在忙活着收拾衣裳了。”

卫臻一听,眼下就开始收拾,虽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始下手,但要收拾行囊去外边儿住一阵子,让人莫名有股子兴奋劲儿。

今天日头好,平时收起来的褥子也被拿去院里晾晒,而后再装进箱子里带过去。吠星跟着跳起来去够被子角,一下一下地,够不着急得汪汪叫。

侍女还在犄角旮旯找到一小堆吠星藏起来的东西,有它没舍得一口气吃完的肉干、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小团线头、还有木棍。

屋内打扫得很勤,吠星藏的东西几乎很快就会被找到,因此它颇废了一些心思寻找新的藏匿窝|点,眼见着自己的宝藏又一次被人发现了,它趴在一旁眼神躲闪,耳朵都耷拉下去了。

卫臻最近添了许多新衣裳,好多喜欢的,她站在穿衣镜前朝身上比划着,实在难以筛选,不同的外裙要搭配不同的披帛和衬裙,每一件她都想带过去。

而给燕策规制衣裳就轻松多了。

他身条好,平日里只觉得他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不会觉得颜色有多单调。今日专门一收拾才发现,橱里他的衣裳几乎全都是黑色或者暗红色,压根没什么好挑选的,随便捡一些料子适宜这个时节的装进去就好。

去库房里收拾时,卫臻瞧见两匹月白色的料子,上手摸着极顺滑,有淡淡的鹤纹,“这个拿出去吧,给燕策做衣裳应当适合。”

收拾中途,卫臻又在一个柜子里瞧见个小箱子,堆在角落里神神秘秘的。不是她的东西,也没有上锁,但又在她的卧房里,卫臻就顺手打开来看,红云霎时间从脖颈漫上脸颊。

这不是那天被弄脏的那条衬裙吗,燕策怎么没丢掉。

卫臻展开衬裙端详几眼,倒是被洗干净了,只是留着这个做什么。

衬裙底下还搁着一只耳坠,一颗珠子。

耳坠卫臻觉得眼熟,给兰怀看过,兰怀也讲这是卫臻的。

珠子她却不认得,就这么一颗光|溜|溜的珠子,什么都没有,实在无法辨识出来。

燕策晚上回来发现这个箱子被大喇喇摆在桌案上,心里“咯噔”一声。

明明不是多大的事,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心虚。

东西都是她的,他只不过是搁在箱子里,也没做什么坏事——

只做|过那么几次。

可能心虚正来源于此。

但他没舍得把珠子和耳坠弄脏过,只是看着。

况且跟她成婚后也没有过了,因为他身边有了更多属于她的痕迹可以看。

思及此处,燕策底气又足了,他跟在卫臻身后,像她的大尾巴。

卫臻想拿什么东西时,甭管她能不能够得着,都会被燕策先一步取下来。

“累不累?”他问道。

卫臻摇摇头,几个侍女一齐收拾,其实不用她出多大的力,多是别人收整出来她看一眼,决定要不要带去劭山。

“别老跟着我呀。”

她穿着条藕粉色百迭裙,走动时裙摆像烟波一样摇晃,声音软甜甜的,语调也比平日里温柔。

燕策看着卫臻几次路过那个箱子,又忐忑起来,她此刻温柔的忽视比对他耍横更让人心虚。

她分明发现了这个箱子,还搁在外面显眼的地方,摆明了是给他看的,为何不来问他。

燕策不想被她知道自己偷偷藏她的物件儿。

被她发现后却又着急她怎么不问他。

这份矛盾着实折磨人。

行至桌案前,卫臻突然停下,“对了——”

燕策看着她探出手,伸向那个箱子,

旁边的布料。

“你的衣裳好像都是黑色和暗红色,这个颜色鲜亮,你穿着肯定也好看的。”

燕策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料子,月白色,鹤纹,是好料子,但他却不喜欢。

因为这种颜色,兄长生前最喜欢穿。

出于某些很难宣之于口的心态,燕策从小就不喜欢穿与兄长相同颜色款式的衣裳。

小时候大抵是想通过与兄长的差异来获得母亲的关注与认同。

又加上曾经两次被卫臻认错成兄长,他虽然并不在意——

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罢了,他现在已经是她的夫婿,不需要再计较这些小事,

燕策这样说服的自己。

但月白色他是不可能穿的。

“愣着做什么,低一下呀,我比划比划。”

见燕策半晌没有反应,卫臻不满地咕哝几句,上手勾|住他脖颈间露出来的绳子往|下|扯,想让他弯一下|腰。

被她这般拉|扯着,燕策的肢|体本|能在此刻更快一步盖过了,心里的一长串“不喜欢”。

听见卫臻催促,他下意识顺着她的话,放低身量,让她拿着布料往他身前比划。

第27章

“就说这个颜色很衬你。”卫臻比划了几下感觉正合适,就把料子交给侍女,好送去绣坊里裁制衣裳。

“还没量|体。”燕策欺|身靠近,抓住她手腕。

卫臻拧他一下,挣脱开,“绣坊那里有你的身量尺寸。”

“人的身量会变的。”

“少来,你都十九了还在长个吗?”

燕策刚要说话,就见她手随意搭在旁边的箱子上,“哒哒”叩了两下,他立即噤声,缓慢地移开视线。

卫臻当然知道燕策在心虚,方才就察觉到了。

他此刻更是和吠星白日里心虚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鲜少见他吃瘪,她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怎么跟狗一样喜欢藏人的东西,什么时候偷的?”

“没有偷。”燕策往后靠着旁边的桌案,在考虑措辞。

这桌案很高,平日里拿来摆放花瓶一类观赏器物,那日卫臻被他抱到桌子上亲时,她坐的就是这张桌子,此刻他斜斜倚着,桌面也才刚好卡在他腰线下。

很窄的一截腰,被革带紧紧收束着,劲瘦有|力,卫臻有点想|摸一下,又怕他顺杆爬,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质问他:“怎么不说话了,在忙着编谎吗?”

“冤枉我,衬裙你知道,耳坠是两月前。”

他这一说,卫臻就知道是哪天了,她揉了揉耳垂没说话。

燕策继续道:“那日你的耳坠勾在我衣服上了,我晚上回去才发现,但是只找到了这一只,不知道另一只是不是丢了。”

卫臻听完又觉得好笑,他好像只否认了偷,没否认跟狗一样。

再加上很少见燕策这样支支吾吾,她在他跟前低下头,无声偷笑了几|下,等唇边笑意收敛了才抬起头,故作严肃,“噢,那就丢了呗。”

其实另一只压根没丢,正好好躺在她的妆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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